吧唧巴基真好吃

【盾冬/Stucky】强降雨

终于转发成功啦！
阿液:

【正儿八经连载卡壳了！那就摸鱼写个短篇吧系列。

天气播报员盾 x 实习节目编导冬AU。

年龄差注意。（但实际上和年龄差并没有什么关系

试阅。【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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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降雨

Steve Rogers先生推开办公室门往里走的时候，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Natasha正端坐在椅子上浏览早间新闻，昨天刚烫的火红头发惹眼的要命 ———— 不过这显然不是Steve在意的重点。就换了发型来说，Natasha一大早就老老实实地准点儿坐在办公室里这件事本身更引人注目。怀疑是不是今天自己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Steve下意识举起手腕看表。

 

并没有。此刻时间八点二十，离打卡签到还有十分钟 ———— 正是他和往常一样的上班时间。

 

看来今天是Natasha破例来早了。Steve想着，快步朝她走过去：“嗨，Nat.“

Natasha闻声回过头来，精致的脸上有不甚明显的倦意：“嗨，Steve，早上好。”

“今天为什么来这么早？突然转性？“Steve问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昨天Tony面试了一个实习生，说是特别优秀，Fury让我带带他。他今天上午要到台里来，”说着，Natasha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然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事儿还天天准时来报到。”

 

 

 

Steve Rogers是一个生活极其规律，甚至可以称得上刻板的人。

他每天准时在闹钟响起第三声时醒来，到楼下公园里晨跑。跑完洗漱，花一点点心思做一顿不丰盛但是健康的早餐，然后开车上班。公共交通有时也坐，七点三十五或者七点四十的地铁，总能准时打卡。录节目一般在下午，提前熟悉了稿子，很轻松，不需要太久。

他在电视台播天气预报。每天工作很单一，大概内容无非是“明天加利福尼亚州将会有大幅度升温”，“未来一周内冷空气将对中西部地区产生很大的影响”，“飓风在未来几日仍会对市民们的出行带来极大的困难“之类，千篇一律而又毫无新意。

 

Steve做这一行已有十年。

 

十年来文化产业的发展快的出人意料。刚入职时，智能手机并不普及，电视节目中的天气预报还是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彼时天气预报节目的竞争也很微弱，基本上能够清楚明白地转述稿件内容即可 ———— 十年过去，连这种节目的播报都要能逗趣能卖萌，在传达信息的同时还要讲究别开生面引人注目。Steve习惯了老老实实地介绍天气了，漂亮话并不适合他 ———— 要是会说话，他也不会在刚进电视台选择播天气预报 ———— 不过碍于形势也得学着偶尔开几句玩笑，玩笑本身并不吸引人，但是苦思冥想的样子反倒有几分别样的魅力，于是反响倒也不错。

 

Steve就这么过了十年。一开始的节目编导是Tony Stark，一个幽默到有点儿吊儿郎当的中年人，两年后换成了Natasha Romanoff，他的红头发学妹。入职三年他买了一辆不错的二手车，入职五年他买下了一直租住的那间公寓。除此之外，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

 

这样的日子他过得得心应手，并不需要什么改变。

 

 

 

今天下午像每一天下午一样录节目的时候，Steve见到了Natasha要带的实习生。

一个年轻而细长的男孩，穿了一件臃肿的旧外套，大概正在听Natasha讲解仪器。头发有点儿长，于是靠近Natasha的那一边被别在耳后。他比Natasha高不少，听讲解的时候要微微弯腰侧头，样子显得很温顺。

 

Steve脚步轻轻地凑过去拍了Natasha的肩，姑娘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抖，然后和她的实习生同时回过头去。看见是Steve，忙不迭向身旁的实习生介绍：“这是Steve Rogers，我们的播音员。”

 

Steve微笑着朝面前的男孩伸出手去，然后手指部分被诚惶诚恐地握住。

———— 握住他的那只手上有茧。很薄的茧，像是刚出生的鸟儿啄破壳儿柔嫩的喙，略带胆怯地蹭着他。中指第一关节是因为握笔，掌心估计是因为扛仪器，小小的一块，带着少年人的温度。

 

”您好，Bucky Barnes，今年刚毕业。“

 

声音也像雏鸟，稚嫩，温柔，但是不卑不亢。

 

Steve突然觉得自己估计会挺喜欢他。

 

 

 

 

一成不变的日子其实过的很快。每天按照既定的时间表生活，有规律，不匆忙，也无需期待变化。

.......这么说其实并不十分准确。他其实心里期待着Bucky Barnes每天的变化，像是成年鸟满脸慈爱地观察幼鸟一天一天变得羽翼丰满，并为之感到无限欣喜。台里年年都有实习生，Bucky在其中无疑是出类拔萃的。Tony和Natasha都说Bucky专业技术过硬 ———— Steve显然不懂这些，但他看得出Bucky明显比同龄人沉稳。话不多，做事儿却很认真，呆了半个月，Natasha基本已经将天气预报放权给他。

Steve每每看到他站在监视器后的身影心里有鼓胀的满足感。他希望他能留下来，做这个节目也好，去其他节目也好。时间久了兴许能一起出去喝一杯，不需要聊的很深入，起码能知道他是哪儿人家住哪里。Steve没指望和Bucky成为志趣相投的朋友 ———— 心理学家说了三年代一沟，他和Bucky都代了三沟，再加上他这刻板如老年人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 ———— 不过当个能给出工作生活上的宝贵意见的长辈也不错。

 

 

这个愿望实现地很快。

今天天气极好。白天是难得的艳阳高照，到了晚上，高楼林立中还能望见头顶上月明星稀，就像Steve下午播报的那样，“未来一周内纽约市民都将享受晴朗天气”。

作为纽约市民的一员，Steve也打算走出家门享受一下晴朗的夜晚。正巧有部他期待已久的纪录片上映 ———— 关于澳洲有袋动物的生活习性和历史变迁 ———— 于是下午刚下节目就早早买了票，一张，中部偏后的中间位置，视野最佳。

Steve喜欢看纪录片。要说是职业病有点儿牵强，但是和他的职业多多少少有那么些关系 ———— 例如少儿节目主持人基本上都充满童心，体育赛事解说员不少也是竞技场上的好手，而纪实频道的播音员大都讲究实事求是，抽象派不要，意识流不要，努力还原事物的原本面貌最最好。

这个爱好无疑是很小众的，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在他邀请好友同去时无人回复。

.......影院排片也不多，整个放映厅堪堪坐了一半人。其实也有好处，进场退场时都不用忍受人挤人的感觉。

 

所以Steve很轻易地就看到距离自己两步远处一个细长的背影，戴着棒球帽，走路样子有点儿熟悉。近日来充斥在心里的满足感受热剧烈膨胀，心脏的每一丝褶皱都被撑起来，一下一下跳动的时候回声一直震到耳膜，轰隆隆轰隆隆。

他开口叫道：“Bucky？”

 

 

Bucky Barnes也喜欢看纪录片，这是Steve万万没想到的。但他得承认他为了这个事实而欣喜 ———— 这种情绪绝不像是Natasha或者Tony某一天突然心血来潮陪他一起看这些“无聊”并且“毫无意义”的电影，而是找到一个真正志趣相投的人，和他有一样的趣向一样的喜好，在岔路口上会有相同的选择 ————— 那句话怎么说？“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这不仅仅是陪伴，是并肩，Steve想。这是一种难得的归属感。

 

不过这些隐秘的小心思显然属于Steve一个人，因为他找到的“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有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局促。

Steve只好努力找话说。

“今天天气很好。”说完Steve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烂话题。

不过Bucky没在意，他飞快地抬头看看天，然后点点头表示赞同。顿了几秒又补充道：“‘未来一周内纽约市民都将享受晴朗天气’，你下午刚刚说的。”

“你会听我在说什么？”

“会听，”Bucky微微朝向Steve，眼神也扫向他 ———— 但是没敢看眼睛，于是盯着嘴唇答道： “ 我有时候喜欢看电视上的天气预报，别人嘱咐明天是什么天气该穿什么衣服的时候......比较亲切。”

Steve的心突然像被针灸用的小银针轻轻地戳了一下，整个心脏泛着一股柔软的酸涩。他又看见了那只幼鸟，第一次飞出父母的窝，用稚嫩澄澈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失去父母的庇佑难免遭遇许多想象不到的困难，会受伤，会跌倒，会失败 ———— 想家的时候只能用并不坚硬的喙生涩地顺着毛，然后接着去迎接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终有一天它水晶葡萄一样澄澈的眼睛会搅进灰尘变得浑浊，它的喙会变得岩石般坚硬 ———— 它成为了一只成鸟。

Steve突然想伸出自己的翅膀护住它。

 

见Steve半晌没吭声儿，Bucky于是咬了咬嘴唇问道：“是不是很奇怪？我室友也说我的喜好不像大学生。”

“没有没有，”Steve赶忙回答，“只是个人爱好而已，比如我喜欢看纪录片，我每天按时间表过 ———— Tony经常说我简直是个老头子。”

Bucky没忍住笑了一声。

“Tony Stark，你知道吧，我们台里的传说一样的金牌编导。”

“嗯，”Bucky声音里还有没散去的笑意，“是他面试的我，他......非常幽默。”

“是啊，”Steve对着头顶翻了个白眼 ———— 不常做的动作在此刻竟自然而然，“损人的实力也是一等一的。”

Bucky又笑起来，随即侧头看向Steve。这次目光略过嘴唇，于是Steve望进了他的眼睛。

一双绿琥珀一样的眼睛。像是星星，又像是蕴含着千百万滴细密的雨，每一滴都向不同的方向折射光线，如同万花筒。他看到夜色里波光粼粼的海，看到终年积雪的远山，看到微风拂过小叶子不明显的经脉，看到灰袋鼠悬着前肢跳过低矮的灌木丛，也看到微雨里的纽约 ———— 天暗，但灯是亮的，行人们三三两两形色匆匆向着自己的灯走去，像是跟随指引，又像是找到了归属。

 

Steve三十余年纪录片一样刻板而无趣的生活中难得出现的这样一个意识流文学一样暧昧的晚上。

 

月明星稀的晴夜，他被兜头淋了一场细雨。

 

 

 

此后Steve与Bucky日渐熟络。

Bucky是一个话很少的人 ———— 无论就哪个年龄段来说 ———— 平时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所幸工作十二分的认真负责才颇得同事好评。Steve原以为这是他的原本性格，处久了才了解，不过是小孩子认生罢了。

Steve也不是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人，在朋友聚会闲聊中大多担当倾听的角色 ———— 然而他却愿意主动领着Bucky凑上各种聚会，把他介绍给台里每个朋友。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带着自家人给朋友们看，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在骄傲地说着，看他多优秀，他是我这边儿的。

久而久之，台里的同事也和Bucky越来越熟。搭档主持少儿节目的Sam和Clint常常拉着Bucky搭把手打网游，Natasha隔几天就把Bucky当成小白鼠实验她新学的甜点，Tony则更过分 ———— 几乎每天节目录制快要结束的时候，Steve都能看见监视器后，Tony凑在Bucky耳边不知道嘟嘟囔囔的说什么，Bucky总是听着听着就笑起来，棚里的灯光在他绿琥珀一样的眼睛里熠熠地发亮。

Steve下了录制，走到Bucky身边，装作随口一问：“Tony都跟你说了什么？”

“...... 说你。”

Steve心一悬，插在兜里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他又说我什么了？”

Bucky咬着嘴唇笑起来，像是在努力憋笑的样子有点可爱。

“他说，你从来不出去约会，他怀疑你可能是性冷淡。”

 

每天如此。生活太惬意，Steve几乎忘了Bucky只是个未被正式聘请的实习生。

 

 

 

 

Bucky实习期结束的时候刚刚入夏。

一个很平常的早晨，天气晴。Steve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下午的稿子，突然有人把一小块色泽鲜艳的蓝莓派放到他的桌子上。

是Natasha。

Steve抬头打了个招呼后，随即低下头去，一边接着读稿一边和面前的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俩月没有搭档工作，是不是很想我？“

Steve知道Natasha是开玩笑，于是也玩笑般回答：“Bucky做的很不错，不想你。”

“我知道他做得好，”Natasha说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可惜他下周实习期就满了，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

 

办公室的百叶窗在白天总是拉开的，于是初夏已经开始变得炙热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照进窗子里来。Steve的座位靠窗，阳光正好把他整个人照亮。他打理过的金发闪着麦田般的光泽，他没再抬头，却突然被刺得眼睛剧痛。

 

 下班的时候落日余晖还没散尽，夏季的白天总是很长。电梯里有年轻的姑娘正压低声音议论，一个棕发的说着今天天气好不如去酒吧，另一个金发的回答说我才不去我男朋友约好今晚和我一起逛河堤。棕发姑娘闻言不屑地从鼻孔呲出一口气儿，说那就明天，反正天气预报说未来一周都是晴天。

 

Steve原本也喜欢晴天。初夏的晴天总能给人一种鲜活的生命力，仿佛代表着永远不会湮灭的白昼 ———— 然而此时，他却迫切地需要一场雨。

 

纽约的高温晴天持续太久了，Steve想。每一颗星星后面都藏着雨，不明亮的闪光其实是千百滴雨滴的汇聚，它们被禁锢在一个小小的塑料壳子里，不动声色蓄势待发。然而壳子没有出口，再多的雨滴都得不到宣泄，只能任凭沸腾的力量随时间滴答悄无声息地流逝，直到夜晚过去，迎来下一个炎热的白天。

太闷了。Steve突然不想再经历这样一个晴夜。

 

 

 

 

Bucky实习期的最后一天晚上，Steve加班到了晚上八点。明天的稿子翻来覆去看了个熟透，浏览了三遍晚间新闻，心不在焉地看了一部语焉不详的电影，终于无事可做。

站在电梯里往下走的时候，他想他也许只是不想这么快离开Bucky。

Bucky还在演播室里，和Tony在一起 ———— 临行前再向经验丰富的前辈取取经，这太容易理解，无可厚非，只是Steve并没有杵在旁边儿看着的理由。

 

走出电视台大门才发现空气很闷热，似乎有厚重的水汽从头顶压下来，Steve记起他刚刚看过的、明天要播的稿子：“今天或明天整个纽约州都将有大幅度降雨”。

明天估计要下雨，他想。他心里期待的这场雨，在Bucky走的第一天即将如约而至。

 

Steve信步走向公交站 ———— 他的车子停在台里车库，他今天不想开 ———— 他心里麻木脑子也空，他无法解释突然选择公共交通的理由。一向冷静自持生活规律刻板的Steve Rogers居然也会有这么一个时候，大脑一片空白，行动不受控制。他想吹吹风，可今天并没有风可吹；他也想放纵自己，喝酒、泡吧，可他从不擅长这种活动。

也许他只是想放空一会儿。

 

 

突然头顶一个炸雷，接着就是猝不及防的倾盆大雨 ———— 强降雨在他预报之前来了，他来不及躲避，只好呆愣愣地站在路中央任凭大雨兜头淋到脚。

 

视野里是Steve想象过的、雨中的纽约。星星点点的灯火被打的破碎，和细密的雨滴混合在一起，每一滴都向不同的方向折射光线，如同万花筒。他再一次看到夜色里波光粼粼的海，看到终年积雪的远山，看到微风拂过小叶子不明显的经脉，看到灰袋鼠悬着前肢跳过低矮的灌木丛。

 

最后Steve看到他的幼鸟，绿琥珀一样亮晶晶的眼睛，带着七分胆怯望着他，胆怯里又有温柔。它伸出稚嫩的喙啄了啄Steve的手指，不痛，痒乎乎的触感一路传到心里。接着它扭头顺自己的毛，蓬蓬的羽毛被雨水打湿，理出一道道清晰的纹理，却仍然白的发亮。

他的幼鸟展展翅膀飞起来，刚振翅的时候被雨打了个趔趄 ———— 但是不要紧，它越飞越稳，越飞越快，最后汇聚成雨中一盏小小的灯。

 

Steve紧接着就跟上它。他突然有种心里被鼓鼓胀胀地填满的感觉，像是满足感，像是骄傲感，也像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被冲刷地一片模糊 ———— 但是不要紧，他跟着自己的灯走去，像是跟随指引，又像是找到了归属。

 

 

 

 

“咣！”的一声推开演播室的门的时候，Steve几乎被淋成了一块吸足水的海绵。

Bucky一个人坐在监视器后，闻声回过头来 ———— 然后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朝Steve跑过来，没注意带翻了椅子。

 

“Steve ————”

“Bucky ————”

 

Bucky扑哧一声笑了，眼睛里有浸润雪山的暖意，他说：“你先说吧，Steve。”

“还是你先说，没事。”

“好，”Bucky郑重地清了清嗓子，“Tony刚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Bucky看向Steve的眼睛，这次没有再低下头。他说：”Tony说，我转正了。”

 

 

Steve觉得自己没说完的话也没必要再说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他牢牢地搂住面前的人，用想把自己身体里的水全都挤出来的力气。他才不管自己已经浑身湿透而Bucky还很干爽 ———— Steve Rogers少有这种不体贴的时候，但现在、此刻、他不想体贴，他只想和Bucky一起感受这场期待已久的强降雨。

 

 

 

 

窗外雷声轰隆隆，暴雨倾盆。

夏天才刚刚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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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话的后记：

  九月入了秋，温差变大让人很苦恼，于是开脑洞写了这篇。

  （其实只开了天气预报播音员的脑洞，硬生生地凑成了一篇故事。

  写短篇果然比写长篇舒服。xixixi

  不过还是会正经更连载啦。

  九月会做一个勤更的人。【磕头